想快速了解一个城市的历史与当下,最好的选择就是去博物馆。然而一边看博物馆,人们又会想:博物馆有什么社会功用?世界上有千千万博物馆,为什么有些可以成为传奇,而有些却默默无闻?日前,在越众历史影像馆,建筑师、策展人唐克扬对话著名学者、艺术家陈履生,围绕“博物馆/美术馆的不可复制及独特运营”这一主题展开分享与交流。

  博物馆不只是文物仓库

  博物馆的出现,可追溯到公元前5世纪希腊的特尔费·奥林帕斯神殿这座收藏各种雕塑和战利品的宝库,但那只是为王宫贵族和少数富人所预备的专享空间。之后,直到1753年大英博物馆的建立,才有了现代意义上的第一个对公众开放的博物馆。1880年,英国博物馆学者鲁金斯发表了《博物馆之功能》,强调博物馆应成为一般公众受教育的场所。而博物馆在中国的出现,却已经到了20世纪初。

  唐克扬介绍,其实中国早些时候也有类似博物馆功用的场馆,但直到利玛窦来华,才开始引入“记忆之宫”的概念,“用空间来索引时间,利玛窦提议,可不可以用一个宫殿把中国文化装在里面,通过它来记忆文化,同时又去反思文化存在。”唐克扬指出,到了清朝,圆明园的建造就如同这样一个场所,试图把文明的线索放在同一个空间里面,形成既是空间又关乎时间的一个记忆,记录广袤大地上所有文化。

  那么,博物馆作为一个独特的场所,到底有着怎样的魅力呢?唐克扬用了几个名词来解读:博物馆是“谷仓”,大多数人会把博物馆理解为仓库,是无穷无尽的器物的融合;博物馆又是“镜像”,是自我反思的工具,进入博物馆看到的不是别人,而是“你”的历史;博物馆也是“剧场”,上演着盛大的悲剧或正剧,演出不一定是真实的,但是观众却很激动;而对另外一些人,博物馆就是“朝圣之路”,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去到博物馆,看到历史;博物馆还可以是“蓄水池”,历史的河流停顿下来沉淀为一个深不见底的湖泊。

  博物馆具有不可复制性

  作为前中国国家博物馆副馆长的陈履生,因为工作原因曾经到访过世界五大洲二百余家博物馆和美术馆,也见到许多不同特点的博物馆。在陈履生看来,博物馆具有不可复制的特点,首先是因为它们所在城市、国家的不同,因为城市文化和国家文化决定博物馆的基本面貌。其次,博物馆的建筑风格和材质不同,博物馆所在的城市位置、空间范围、周围的建筑环境以及与周围的关系等等都构成独特的博物馆建筑文化。

  因此,我们可以看到,日本的美秀博物馆建在周围没有其他建筑的自然保护区内;东京的国立新美术馆是在市区内建成了一个巨无霸;美国旧金山亚洲美术馆由一座20世纪初法国风格的建筑改建而成;法国卢浮宫始建于13世纪,当时只是菲利普·奥古斯特二世王宫的城堡,历经了路易十四时期的建设以及拿破仑时代的扩建,再到贝聿铭宫前金字塔形玻璃入口的设计;德国柏林新博物馆在修复中保留了二战时期的战争创伤,尊重了历史的记忆……

  中国的公众缺少对博物馆的依赖

  中国的博物馆出现时间较晚,但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发展势头迅猛。如今中国博物馆的建筑面积已达20万平米,位居全世界第一。不过,陈履生指出,中国的博物馆在发展中也存在一些问题,博物馆最重要的在于馆藏,而中国的博物馆没有外国的收藏,缺少国际一流的藏品。其次,博物馆与公众的关系往往被忽视,中国的公众对于博物馆和美术馆暂时没建立起依赖感。陈履生举例,虽然中国国家博物馆每年700万的观众总人数位于世界第二,但是放在北京3000万常住人口中,比例就显得很小,相比而言,荷兰阿姆斯特丹只有110万居民,但是阿姆斯特丹国立博物馆每年的参观人数有200多万。

  带着这些问题,在探访各地博物馆的过程中,陈履生拍摄了上万张和博物馆相关的照片,有些是为研究博物馆空间的建设与改造,有些则是记录不同光影下的博物馆场景,还有些则是为说明博物馆中某一个具体的问题。此次,陈履生精选了其中30余幅具有代表性的经典作品,在越众历史影像馆举行“光影造化——陈履生摄影展”,展览展出至7月7日,从中既可以领略到博物馆不同角度的美,同时也可以引发关于博物馆的种种思考。

  来源:晶报